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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我不是兇手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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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伸手在老板娘的肚皮上摸了一會,又翻開她的眼皮,只見她的眼底布滿?斑。

“湛天,她中的是啥蠱?”我也不懂,只能問樓湛天了。

他說是‘困魂蠱’,這是一種禁蠱,一般的養蠱人絕對不會下這樣的蠱,因為太損陰德了。

眾所周知的一些厲害的蠱毒,無非就是讓人死亡,更恐怖的就是讓人魂飛魄散。

這困魂蠱,則是把人的三魂七魄,囚禁在蠱蟲裏。

讓這個人變成蟲,過一百年才能死去投胎,可怕的是,這一百年的時間裏,這蟲子不管怎麽弄都死不了。

就算一腳踩成一灘爛泥,又或被其他動物吃掉、消化了都不會死。

如果被人踩爛,就會在踩爛的地方呆滿一百年,也不能動。

被動物吃掉消化,也會變成大便排洩出來,三魂七魄依然附在這大便上百年,這種蠱蟲,可謂是養蠱人裏面最忌諱的一種蠱之一。

由此看出,阿瓦麗不僅為人歹毒,蠱術也非常厲害,難怪能和諸葛婉雲交好。

我氣得要死,明明才第一次見面、只是和秦少軒多說幾句話,就對我下這樣的毒手。

肯定是諸葛婉雲指使的,秦少軒有這樣歹毒的未婚妻,真夠倒黴的。

“這蠱要咋解?總不能看著她死吧?”我著急道。

老板娘聽到我‘自言自語’,嚇得更慘了,“小妹妹,你、你在跟誰說話?”

我沒理她,絞盡腦汁、翻想著爺爺和我說過的解蠱方法。

可想了好久,我啥都想不出來,樓湛天才緩聲:“這蠱雖歹毒,卻不難解。”

他說了解蠱方法,這方法聽起來不難,就是有些嚇人。

而且,必須在二十四小時把蠱解了,否則,回天乏術。

這時,一個年輕男子,提著夜宵走進來。

他看到老板娘的慘樣,臉色瞬白,驚慌道:“媽,你咋了?”

老板娘一見到兒子,眼淚飆得更兇了,“易庭,我、我疼死了。”

“媽,你別怕,我去給你請醫生。”這個叫易庭的男子說完,才發現我的存在。

他的表情徒然變厲,“你是誰?咋會在這裏?”

不用說。我也知道他以為是我害老板娘的,急忙解釋,“我是這裏的住客,聽到老板娘的叫聲,過來看看的。”

“小妹妹、是好人,她會救我。”老板娘艱難道。

一般人也許對蠱不了解,但或多或少應該聽說過。

老板娘不傻,在我和樓湛天說話時,已經聽出自己中蠱了。

“小妹妹,你真的能救我媽?”易庭滿含希翼的看著我。

“我、試試吧。”我硬著頭皮道,樓湛天所說辦法,也不知有沒有用。

“你去拿一碗烈酒、一把小米,和一塊厚實的麻布回來。”我頓了一下,遲疑道:“還要一些蚯蚓。”

易庭聽後,狐疑道:“我媽到底咋了,為啥要這些東西?”

“她中蠱了,快點去,再遲、來不及了。”我急聲催促。

易庭定看我一眼,也許覺得他媽這樣子不尋常,就選擇相信我。

很快,易庭就把東西找齊了,我按樓湛天說的,把小米混入酒裏。

易庭看得不明所以,想問、又怕打擾我,表情很糾結。

沒一會,酒裏的小米被浸泡得漲鼓了起來,我才用厚麻布蓋在碗口,又把麻布四角在碗底打了一個結。

做好這一切,我要易庭把蚯蚓塞進老板娘的嘴裏。

易庭大驚失色,“你說啥?要把蚯蚓塞進我、我媽嘴裏?”

好在老板娘已經昏了,不然,聽到要把活生生的蚯蚓塞進她嘴裏,肯定得嚇死了。

不過,蚯蚓屬陰,其作用、是為了化解蠱蟲的蠱毒,好讓蠱蟲能順利出來。

“你先幫我拿這個。我來塞。”我以為易庭可能不忍把蚯蚓塞進他媽嘴裏,就讓他先拿著碗,由我來塞。

“你保證能治好我媽?”易庭接過碗,半信半疑道。

“你不信?那我不管了。”我沒給人解過蠱,哪敢保證?

事已至此,易庭也怕我不管,連聲道:“我信、我信。”

我也不廢話了,把蚯蚓抓在手裏,滑粘粘的,惡心得我差點扔掉。

老板娘開始的時候拉了肚子,又吐過,嘴裏滿是穢物。

一湊近,就聞到一股非常難聞的異味,惡心死了,害我差點吐了。

我忍著嘔意,把數條蚯蚓塞進老板娘嘴裏。

做這一切時,我緊張得手直發抖,惡寒得不已。

“嘔、啊——”老板娘先是一陣作嘔。表情又變得扭曲痛苦。

“快按住她、把她的嘴堵住。”我急忙拿走易庭手裏的碗,急聲道。

“媽,你先忍忍、很快就好了。”易庭按住老板娘的手腳、又捂住她的嘴。

“唔唔唔……………”老板娘拼命地掙紮著、看起來好像要吐了。

我不敢耽擱,把老板娘肚子上的衣服掀開。

然後,我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,只覺得她的肚子裏有幾道氣在游走。

“把碗扣到她肚子上!”樓湛天道。

“哦!”我應了一聲,把碗口對著老板娘的肚皮,用力扣了下去。

這碗一扣在了老板娘的肚皮上,她眼睛忽然暴瞪、厲吼了一聲。

“快把手松開!”我對易庭道。

易庭急忙松開捂住老板娘嘴的手,老板娘的身體一下就挺了起來。

她一手捂腹、俯頭嘔吐起來,“嘔嘔……………”

老板娘吐了很久,把蚯蚓全吐出來了。

隨即,她眼珠一翻,頓時昏死過去了,重重的倒在地上,一點反應都沒有了。

“我媽咋昏了?”易庭驚問道,語氣有些懷疑。

“沒事。”我說道,將大碗、不停地在老板娘如同十月懷胎的肚皮上、來回推揉。

酒精漸漸從麻布裏滲了出來,弄得她的肚皮、水光滑亮的。

我使盡吃奶的力氣推著,這辦法光聽著不難,卻很耗費力氣。

樓湛天還嫌我不夠用力,淡漠道:“用力推!”

“我已經很用力了。”我累得氣喘籲籲的。

我用這麽大的力氣,還擔心會把老板娘的肚子給擠爆了,想想就覺得可怕。

偏偏易庭還著急地催促,“好了嗎?你能不能快點?”

“等等,蠱蟲還在肚子裏。”我比他更希望快點。

我又推了一會,老板娘的肚子才漸漸癟了下去。

片刻後,她輕哼了一聲,慢慢轉醒了,她看著我、有力無氣道:“小妹妹,我感覺好多了。”

“還有啥感覺?”我問這個問題,純粹是出於好奇。

“喉嚨裏有點堵,還有——”老板娘說著,看了易庭一眼,好像不好意思。

因老板娘醒了,易庭已經完全相信我了,見他媽吞吞吐吐的,忍不住催問:“媽,還有哪裏不舒服,趕緊說啊。”

老板娘憋了一會,才難為情道:“我想、想拉屎…………”

“再忍忍,等下再拉。”我說完,把碗放在地上、又跟易庭要了火柴。

火柴擦出火後,點在包著碗的、浸滿酒精的麻布上。

轟的一聲,整塊麻布、都冒著藍色的火苗。

我湊了過去,仔細端詳著火苗,直到麻布全燒完了,才把火苗弄滅,露出碗裏腫脹的半碗小米。

小米看起來、差不多都熟了,冒著騰騰熱氣。

樓湛天吩咐我,“讓她把小米飯吃了!”

我挺同情老板娘的,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,還要吃在肚皮上滾來滾去、又落了很多布灰的小米飯。

“不、我不吃,好臟…………”老板娘也知道小米臟、抗拒不已。

我把碗湊到她嘴邊,勸說道:“老板娘,吃了就全好了。”

易庭一個勁地求老板娘,她也怕死,只好艱難地把小米飯扒進嘴裏。

等小米飯全吃完後,她立馬把頭探進廁所裏、又幹嘔了起來。

這次咋都吐不出來,幾分鐘後,老板娘面露驚恐,大嚷著,“我憋不住了,易庭不準看!”

我還想說、她這時候還知道避忌自己兒子。

下一刻,她就不管不顧地脫下褲子,當場拉了起來。

易庭面顯不自在,急忙轉過身,我捏著鼻子、躲到外面去。

我在外面還覺得臭得要死,突然很佩服自己,居然能忍著臭氣、在那房間裏待那麽久。

也虧得易庭孝順,雖不好意思看他媽排洩,還忍著、待在裏面。

“湛天,她會把蠱蟲拉出來嗎?”我問樓湛天。

“會。”樓湛天說得肯定。

“她們太歹毒了。”我忿忿不平道,說的自然是阿瓦麗、和諸葛婉雲。

“月圓之時,她們定會下墓,到時加倍奉還!”樓湛天語帶慍怒。

“只要她們不再找我麻煩,這事就算了。”我搖頭。

不是我孬,而是諸葛婉雲背後是諸葛家。

諸葛家在玄門有舉足輕重的地位,萬一聯合其他世家,對付我和爺爺,咋辦?

爺爺也一直不希望身份敗露,何況,他現在生死不明。

樓湛天一言不發,我有些急了,“湛天,我只想快點找到爺爺,一起回家。”

他沈?良久,幽嘆一聲,“有些事,不是你想逃、就逃得掉的。”

“啥意思?”我聽得出他指的不是我們討論的事。

樓湛天似乎不想多說。這時,易庭突然大叫起來,“天啊!小妹妹,快來看,這是啥東西!”

我顧不得惡心,急跑進房裏,老板娘已經把褲子穿上了。

她排洩的地方有一大坨稀屎、上面鉆爬著一條條像蛔蟲一樣的蟲子。

樓湛天說是蠱蟲,起先阿瓦麗只扔了我一條,一進入人的肚子裏、就會立即孵化出更多。

爺爺說過,苗區、彜區、壯區等少數民族養蠱,需捉一十二種蟲子。

在秘密的地方挖一個大坑,其中放進一個壇子,這壇子也是有講究的,要口小肚子大,埋的時候,壇口必須和土一樣平。

最後,再把蟲子放進去,將壇口蓋好。等足一年的時間。

期間,壇子裏的蟲子,會相互吞噬,直到剩下的最後一只蟲子,就是蠱蟲了。

現在親眼看到蠱蟲,我只覺得頭皮發麻,讓易庭用火把蠱蟲燒掉。

燒蠱蟲的時候,剛好一個老婆婆帶著、一個膚色的少年從門口經過。

他們似察覺到啥,頓住了腳步,往房間裏看。

老婆婆長得挺慈眉善目的,她沒看到蠱蟲,鼻子微動一下,驚訝道:“困魂蠱!”

我非常震驚,這老婆婆太厲害了,光聞聞,就知道老板娘中蠱、連啥蠱都知道?

她目光只一掃,就停駐在我臉上,慈笑道:“小姑娘,蠱是你解的?

我差點懷疑老婆婆躲在暗處偷看了,不然,咋這麽清楚?

老婆婆都看出來了,我再否認也沒意思,只含糊道:“是,我以前看別人解過。”

“小妹妹,你很有意思。”老婆婆笑了笑,沒再說啥,就和少年走開了。

看樣子,他們也住在二樓,我誤以為他們也是來奪鬼棺的。

其實不然,他們只是來小鎮辦事,並無意爭奪鬼棺。

今日的一面之緣,免了我往後的一時險境。

******

折騰了大半夜,我累得不行,回房後,直接倒床就睡。

睡得迷迷糊糊之時,我隱隱聽到一陣哀慘的哭聲,好像是男女聲混合在一起。

擾得我睡得很不安穩,似聽到樓湛天怒喝一聲,哭聲才停止。

第二天,我一醒來,就問樓湛天,“你有沒有聽到哭聲?”

我本想問的是不是有鬼,可房間裏,根本沒有一點鬼氣。

“沒有!”樓湛天說這話時,臉上閃過一絲戾色。

他沒多說,我就沒多問,離月圓之時、還有兩天。

我想先到歸雲山熟悉地形,免得到時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撞。

樓湛天並不反對,我剛走到樓梯口,就遇到易庭。

他手上端著一些清粥小菜,看到我、非常客氣,“小妹妹,你醒了?我正要給你送早餐呢。”

我正準備到外面吃完、再上山,易庭就給我送早餐來了。

他言語間。很感謝我救了他媽,說不管我住多久,房費全免、夥食全包。

真的感激我,還不如給我換個房間呢?我撇嘴。

我剛這麽想,易庭就面露愧疚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“你咋了?”我明知故問。

易庭猶豫了一會,才小聲問我,“你昨夜睡得好嗎?”

我搖頭,故意說,“不好,好像聽到有人在哭。”

易庭臉色瞬白,顫聲道:“你真的聽到了?”

“是啊,你老實告訴我,房間是不是不幹凈?”我佯裝害怕道。

碰!易庭像受到巨大的驚嚇一樣,手一松,整個托盤掉到地上去了、碗碟全摔得破碎。

這時候,已有不少人走出房間了,都對我們投以奇怪的眼神。

“我、我沒拿穩。”易庭手腳慌亂地收拾地上的狼藉。

我不由皺眉,想繞過他、下樓。他急聲道:“你等等,我再去拿一份。”

“不用了,我到外面買包子吃。”我婉拒道。

我走出旅館不久,就碰到了秦少蓉,她手裏提著兩只袋子、好像是早餐。

她該不會也是給我送早餐的吧?我心道。

果然,還沒走近,秦少蓉就沖我大嚷,“譚音,早啊!我給你帶了好吃的。”

“你咋一個人來?”我問,外面這麽亂,秦家咋會放她一個人出來?

“我爸派了個保鏢保護我,剛才被我甩掉了。”秦少蓉得意道。

“有人保護,還不好啊?”我有些無語,要是她來找我途中出了事、那我也有責任。

“我才不要,那多不自由。”秦少蓉說著,遞了一袋吃的給我,“這些糕點是我家的廚師,用旅館的廚房做的。你嘗嘗看。”

有錢果真不一樣,出門奪鬼棺,還帶廚師的,我暗暗咋舌。

“快吃啊,可好吃了。”秦少蓉滿臉笑容地催促道。

我點頭,把袋子打開,見裏面裝了好幾樣精致的糕點,光是看看、就非常有食欲。

秦少蓉吃著糕點,問我,“譚音,你要去哪?”

我知道她今天肯定會纏著我不走的,只能如實告訴她,“我要去歸雲山逛逛。”

“太好了,我也要去。”秦少蓉興奮極了。

她來這裏有段時間了,秦家也隔三差五派人去歸雲山探看,可她爸、和她哥總不讓她去。

我瞬時後悔了,她比我還菜,啥都不會。要是出了意外,秦家肯定會怪到我頭上。

不等我反悔,秦少蓉就拉著我,“快走、快走!”

我們邊走、邊吃,我從她口中套問了不少有用的東西。

秦少蓉也告訴我,秦少軒昨晚廢了阿瓦麗的雙手,也警告諸葛婉雲不能再找我麻煩。

秦少軒這不是在給我拉仇恨嘛?這樣一來,諸葛婉雲會更嫉恨我的。

我們爬到半山腰時,便覺得溫度驟然下降,甚至能感覺到陰氣的浮動。

“山頂有異,我先去看看。”樓湛天說完,從小木牌裏出來、飛往上山頂。

秦少蓉沒發現樓湛天的存在,她奇怪道:“譚音,大白天的,陰氣就這麽重。”

我趁機勸她,“要不你下山,我自己上去就行了。”

“不要,我都爬這麽高了。”秦少蓉說啥都不肯。

我勸不動她。正要繼續往上爬,便有人在後面喊我們,“少蓉妹妹、譚音妹妹!

是諸葛婉雲的聲音,碰到她、準沒好事,我好無語。

“她怎麽來了?真討厭!”秦少蓉也郁悶得不行。

我沒有回頭、也沒停下來,就不信碰上諸葛婉雲是巧合。

別看諸葛婉雲在秦少軒面前嬌嬌弱弱的,腳力卻很不錯,她很快就追上來了。

諸葛婉雲帶了兩個保鏢來,並沒有因為我們不理她、而覺得尷尬。

她繞到我們面前,笑道:“少蓉妹妹,你們要上山?”

“你擋到我們的路了。”秦少蓉?著臉道。

“少蓉妹妹,我有和譚音妹妹說。”這話是對秦少蓉說的,她的目光卻移到我臉上。

現在秦少軒不在,諸葛婉雲毫不掩飾對我的厭惡。

秦少蓉感覺到諸葛婉雲對我的敵意,擋我面前,“有話快說、有屁快放!”

對於秦少蓉的舉動,我很感動,但還是從她背後出來,冷問道:“諸葛小姐,你有啥事?”

“譚音妹妹,你和少軒哥哥是什麽關系?”諸葛婉雲面帶笑意,目光卻似要淬出毒般。

她昨晚讓阿瓦麗害我,現在又來質問我,令我惱火不已。

但我不想和這種人糾纏,便說,“普通朋友!”

諸葛婉雲見這裏除了我們,再無其他人,懶得再維持偽善的面具。

她嗤然冷笑,“普通朋友?笑話!你這個長相醜陋的?毛丫頭,也配做少軒哥哥的朋友?”

“譚音配不配做我大哥的朋友,不是你說得算!”秦少蓉冷瞪著諸葛婉雲。

“少蓉妹妹,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,這樣對我說話?”諸葛婉雲一雙美目、似要噴出火來。

“喲!我說,你還沒嫁給我大哥呢,就不把自己當外人,還管東、管西的,你害不害臊啊?”秦少蓉諷刺道。

“你,好、很好!”諸葛婉雲瞪著秦少蓉,氣得直發笑。

她的表情有些猙獰,和平時裝出來的溫婉樣子,大相直徑。

“我什麽我?有種去跟我爸告狀啊!”秦少蓉壓根不把諸葛婉雲放在眼裏,雙手插腰道。

我卻覺得諸葛婉雲的表情不對,暗扯了秦少蓉的袖子一下,“少蓉,你少說幾句。”

本來我是壓低了聲音,結果,秦少蓉不滿地大嚷起來,“譚音,你怕她幹嘛?”

秦少蓉是仗著自己的身份、加上諸葛婉雲喜歡他大哥,才敢在諸葛婉雲有保鏢的情況下、挑釁她。

我和她不同,不能由著性子來,剛想開口,諸葛婉雲神色愈加冷戾,“秦少蓉。你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樣?”

“嘁!你敢拿我怎樣?除非你不想嫁給我大哥了。”秦少蓉不以為意道。

“是嗎?如果你死了,兇手是譚音呢?”諸葛婉雲咬牙道。

“你、你什麽意思?”秦少蓉終於意識到不妙了。

我也聽出諸葛婉雲的意思了,心中大駭。

秦少蓉不喜歡她、從不把她當未來大嫂看,恐怕她早就想除掉秦少蓉了。

現在多了一個我,給了諸葛婉雲機會,事後,還可以嫁禍給我。

我和她的身份懸殊,秦家、乃至整個玄門,只會相信她的話。

她等於一下子、除掉我和秦少蓉,簡直一箭雙雕。

“什麽意思?就是讓你去死的意思!”諸葛婉雲陰笑道,手裏多了一把短劍。

她故意亮出刻著我名字的劍身,我瞪大了眼,隨即,大喊:“少蓉,快跑!”

“不!她是在嚇唬我們的。”話是這麽說,秦少蓉卻拉著我、一起往山下跑。

我們兩個女孩子,哪裏跑得過兩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?

這兩個保鏢的拳腳功夫非常厲害,兩下就把我們摞倒了。

我們的嘴被死死捂住,眼看諸葛婉雲舉著短劍、朝秦少蓉逼近。

我拼命地掙紮、發出唔唔的悶聲,秦少蓉也嚇壞了、眼淚狂流不止。

“秦少蓉,我討厭你很久了,明明是什麽都不會的廢物,仗著是秦家的小姐、少軒哥哥的妹妹,總是任性妄為。最可恨的是,你從不把我這個準大嫂放在眼裏、經常在少軒哥哥面前說我壞話。”

諸葛婉雲在秦少蓉面前蹲下,掐著她的下巴,恨恨道。

秦少蓉沒想過、諸葛婉雲會厭恨她到這種程度,她白著臉、有些發懵。

我更是害怕、諸葛婉雲會真的殺了秦少蓉。

不僅僅是怕自己被當成替罪羔羊,更不想秦少蓉死。

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,可我知道她是一個沒啥心機、很單純的女孩。

大概覺在販人基地患難與共過,秦少蓉是真心把我當朋友的。

諸葛婉雲見我不斷地掙紮,皮笑肉不笑道:“別急,回頭有你受的!”

她把短劍抵在秦少蓉心口上,繼續說,“秦少蓉,只要你死了,日後,我嫁入秦家,就沒人會為難我了!”

“唔唔唔…………”秦少蓉驚駭欲絕,拼命地搖頭。

秦少蓉越害怕,諸葛婉雲笑得越開心,如同嗜血的惡魔。

我眼睜睜地看著、她手裏的短劍一寸寸地沒入秦少蓉的心口,卻無能為力。

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,我好希望樓湛天快點回來啊!

“去死吧!”諸葛婉雲低吼一聲,又猛力拔出短劍。

殷紅的血、濺得滿地都是,秦少蓉緊閉著眼睛,無力地倒下。

諸葛婉雲把短劍扔在地上,抱住秦少蓉的身體。

她用手捂住秦少蓉的傷口,對一個保鏢道:“阿大,去跟秦家報信!”

“是!”那個保鏢得令,急往山下跑去。

另一個保鏢依舊擒著我不放、捂著我的嘴不松手。

我哭得撕心裂肺、嘴巴又被捂住,差點透不過氣、悶死了。

“譚音,怪只怪你和少軒哥哥走得太近、得他另眼相待!”

諸葛婉雲看著我、直冷笑,我憤恨地瞪著她。

我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。痛恨一個人、想把一個人大卸八塊。

“你瞪我也沒用,秦家不會放過你的,哈哈哈…………”諸葛婉雲大笑。

我好想把她得意的嘴臉撕爛了,再看向她懷裏的秦少蓉,我心如刀割。

過了一會,捉住我的那個保鏢,兩耳微動。

他似聽到啥動靜,跟諸葛婉雲稟報道:“小姐,有人上山了。”

“總算來了!”諸葛婉雲松了口氣。

她蹙緊眉頭、像在醞釀著啥,突然,她大聲痛哭起來,“少蓉妹妹,你醒醒啊、你不能死啊、少蓉妹妹……………”

我震驚了,諸葛婉雲的變臉功夫、簡直爐火純青。

諸葛婉雲越哭、越真切,要不是目睹她的所作所為,恐怕我也會被她蒙騙了。

腳步聲漸近,我轉過頭,見一大群人往山上狂跑而來。

為首的是兩個中年人、和秦少軒、瘋道人等人。

其中,一個面露焦色的中年人,長得與秦少軒有幾分相像。

不用說,他肯定是秦少軒的父親秦峰了。

眾人還沒走近,就看到秦少蓉渾身染血地、被諸葛婉雲抱在懷裏的一幕。

“不!蓉兒!”秦峰雙眼暴睜,難以置信地大吼著秦少蓉的名字。

秦少軒又驚又心疼,但他比秦峰還理智,從人群裏扯出一個老者,“醫生,快看看少蓉!”

來奪鬼棺的世家,幾乎都有帶隨行醫生,以備不時之需。

上山時,跑在秦峰身邊的中年人,問道:“婉雲,是怎麽回事?是誰殺少蓉的?”

諸葛婉雲把秦少蓉交給醫生,指著我,泣不成聲道:“爸,是這個女孩!”

原來這中年人是諸葛婉雲的父親、諸葛山。

借他一問,諸葛婉雲把編造的‘來龍去脈’。全告訴大家。

諸葛婉雲說,她上山探情況,在這裏撞見我和秦少蓉爭吵。

她本要勸解,卻見我拔出短劍、刺入秦少蓉的心口。

諸葛婉雲說話間,示意保鏢把我推到眾人面前。

嘴上一得自由,我極力辯解,“你們別聽她胡說,殺少蓉的人是她、不是我——”

我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諸葛山一巴掌打斷了。

嘴角瞬間破裂、臉也火辣辣地疼,我強忍著、沒呼疼,死死地瞪著諸葛山。

瘋道人上前,沈聲道:“諸葛山,在場只有他們幾個人,真相如何,不能光聽你女兒一面之詞,你急著打斷這丫頭的話,到底什麽意思?”

秦少軒一來,先顧著搶救秦少蓉,這會,聽到瘋道人的話。

他滿是痛色的目光、移到我臉上,我心裏狠狠地抽疼著。

我好怕他也不信我,哽聲哭道:“秦大哥,我沒有殺少蓉、是諸葛婉雲陷害我的。”

諸葛婉雲紅腫著眼,悲愴地看著秦少軒,“少軒哥哥,譚音血口噴人,我怎麽可能會殺少蓉妹妹?”

她說著,從地上撿起那把短劍,把劍身的名字亮了出來,“這是兇器,上面還有譚音的名字。”

瘋道人先秦少軒一步,接過短劍,出聲質疑,“這短劍是玄鐵所鑄,譚音丫頭來自窮鄉僻壤,哪有錢鑄這麽好的短劍?還有閑情逸致在劍身刻名?又不是吃飽撐著。”

諸葛山不滿了。卻不敢對瘋道人不敬,忍氣道:“瘋道長,兇手不是這丫頭,又是誰?婉雲秉性善良,不可能說謊、更不可能傷少蓉分毫。”

秦家和諸葛家交好,同住一家旅館,接到消息時,當然是兩家人一起趕來。

玄門中人個個耳尖眼亮,即便沒住在一起,一有風吹草動,就以為和鬼棺有關。

全往歸雲山趕,不過一會的工夫,半山腰已堵滿了玄門中人。

本來還有人為了巴結諸葛山、想附和他的話。

見更具威望的瘋道人幫我說話,都歇了心思。

“善良不善良,有沒有說謊,全憑你一張嘴。也是,諸葛婉雲是你女兒嘛!”瘋道人諷刺道。

如今的瘋道人已不像初見時、那般神經質了,看起來也蒼老了許多。

大概是之前去我家、受了刺激吧?他見我看向他。走過來、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。

我眼睛一酸,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,“瘋道長,我沒殺少蓉。”

瘋道人還沒開口,秦少軒就道:“我相信你。”

諸葛婉雲更不淡定了,撲到秦少軒面前,緊拉著他的手,“少軒哥哥,你別被她騙了,她——”

秦少軒甩開諸葛婉雲的手,一臉厭惡地打斷她的話,“真相如何,還有待查證,我現在相信她、是我的事。”

“少軒,你寧可相信一個醜丫頭的話,也不肯相信婉雲?”諸葛山指著秦少軒,氣得直發抖。

秦少軒沒理會他,又疾走過去看秦少蓉的情況。

秦峰蹲在一邊。看著醫生檢查秦少蓉的傷勢,神色緊張、又悲痛。

“醫生,少蓉怎樣了?”秦少軒焦急地問醫生。

明眼人一看,就知道傷口位於要害,秦少蓉活命的幾率很低。

不僅大多人這麽想,我也是,難過得幾乎窒息。

瘋道人拍了拍我的肩頭,說道:“丫頭,別擔心,少蓉福大命大。”

我以為他只是在安慰我,可這時,醫生開口了,“幸好小姐的心臟長得偏,不然,肯定命中心臟。這裏條件不好,得趕緊送到醫院。”

少蓉沒死?醫生的話,讓我湧起了希望。

但醫生接下來的話,又把我的心給提起來了。

他說秦少蓉的情況、依舊不容樂觀,稍有不慎、就熬不過去。

我抹淚之時,正好瞥見、諸葛婉雲眼裏劃過一抹狠厲。

“瘋道長,得派人保護好少蓉。”我扯著瘋道人的衣擺,顫聲道。

我擔心諸葛婉雲會趁秦少蓉醒來之前,再對她下手、以免她說出真相。

瘋道人頷首,沒多說啥,剛才秦峰只擔心女兒的安危,來不及過問原因。

眼下,秦峰急著把人送去鎮上的醫院,經過我身邊時,吩咐底下的人,“把她給我關起來!”

因為剛到的時候,秦峰只聽到諸葛婉雲的話,卻沒聽清後面其他人說了啥。

所以,秦峰下意識認定我是兇手,看我的目光、似要把我碎屍萬段般。

我駭住了,任由秦峰兩個徒弟一左一右、押著我下山。

秦少軒急跟著去醫院了,根本顧不上我。

倒是瘋道人,交代押著我的人、不得傷我。

******

我被關在旅館的地窖裏,一關就是兩天。

好像所有人都把我遺忘了一樣,沒有人給我送食物和水。

我又渴又餓,這裏很冷、很潮濕,還有老鼠,時不時從我腳邊爬竄過。

以前,我最怕老鼠,現在卻麻木了,滿腦子都是秦少蓉倒在血泊的模樣。

秦少蓉咋樣了?這小鎮的醫療條件很差,她能不能熬過來?

樓湛天呢?為啥他去了山頂之後,就沒再回來?還有爺爺…………

我想了很多,越想、腦子越亂,就在我快昏厥時,地窖的門被打開了。

來人身材挺拔,背著外面的月光、面向著我。

“秦、秦大哥?”我視線有些模糊,看了好久,才認出是秦少軒。

“小丫頭,對不起。我現在來晚了。”秦少軒快步走向我。

在他扶起我時,我急問,“少蓉咋樣了?她沒事吧?”

提起秦少蓉,秦少軒不吭聲了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卻能感覺到源自他身上的悲痛之感。

難道秦少蓉不行了?我的心瞬間涼透了,“秦大哥,你咋不說話?求你告訴我、少蓉是不是——”

我咋都說不出‘死’字,緊緊地盯著秦少軒。

他搖頭,悲嘆道:“小丫頭,少蓉的情況很不好。”

我恨得不行,咬牙道:“我要殺了諸葛婉雲!”

“不急!”秦少軒眉眼間,顯出一抹狠意。

我咬著唇,忍不住問,“秦大哥,你真的相信我?”

“要是不信你,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。”秦少軒道。

“你爸、還有其他人都認定我是兇手。”我感動於秦少軒的信任,想到其他人,心裏又悶疼不已。

“我不會放過真正害少蓉的人!”秦少軒憤恨道。

他頓了一下,就要帶我離開地窖,“小丫頭,跟我去一個地方。”

“去啥地方?今晚不是下墓的時間嗎?”我沒忘了今晚墓口會自動開啟。

“淩晨一點下墓,我們先去醫院一趟。”秦少軒說道。

我渾身無力、軟腿如灌鉛一般,根本走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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